第一百九十四含婆岭上泪凄惶
这时,只听得兰孝德大喊一声:“阿沫,张帆小子,你们如何不早点来?”祝毅也举起青铜棍欢呼。
这时,邹声中和冯仑山,还有那几个神殿的伤病才终于明白了:原来是阿沫他们带人来了,因情况不明,还空吓一场。
一堆人回头而走,看见来者果然是阿沫他们几个,后面跟着的是神殿的一队神机营的士兵。
祝毅说:“你们来了就好,殿主他们都受伤了。”张帆吃了一惊,说:“果然受伤了?”兰孝德说;“什么果然不果然?这个场合,怕还会哄骗你?”张帆几个看看地上的狼藉情况,死的里面有各种妖孽,更多的是神殿的士兵。
这时,邹声中和冯仑山,还有其他士兵一瘸一拐地过来了,邹声中看着张帆,脸上带着羞色,不好意思说话。冯仑山脸上带着一片凄楚,声音里夹杂着几丝哽咽,说:“张老弟,要是听你的就好了。果然中了悲伤之城的奸计。”说着,悲愤之下,一嘴鲜血吐出来。邹声中嚎啕大哭起来,垂头顿足地说:“都是我的错呀。我不配当这个大使。”
张帆急忙安慰说:“殿主不要难过,大使也不必太过自责,胜败乃是兵家常事。”阿沫跺脚说:“怪只怪何求仕太过狠辣,竟然置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于不顾。”
邹声中说:“我们回去宰了他的女人,出这一口恶气。”冯仑山说:“血债要用血来洗。”祝毅带着几个神机营的士兵,分别给他们做了包扎,兰孝德带着一些士兵,匆匆忙忙地赶做了一些简易担架。抬上了冯殿主和邹大使,又抬上了那些伤兵,开始往回走。
走到半路,一个叫做寒婆岭的地方,那里地势尖峭,半山之上终年有雾。因为地势险峻,悲伤之城在这里驻扎了一营军队。这营军队比较勤奋,为首的头领叫做夏遭,带领士兵们在这里修建了大大小小的许多营垒寨子。冯仑山到了此处,觉得自己病情加重了,全身似乎有动不了的感觉,想想这一回的遭遇,不禁黯然泪下,于是吩咐在此地暂歇。让夏遭派人飞奔回神殿召集碧金前来,还有郎中。
邹声中断了一只手臂,用布包着,那布都早浸湿透了,想想此次自己的失误,到这般境地,心里也是黯然又惶惑,时不时地叹息声声。看看身边的张帆,正在意气风发的年纪,邹声中想想自己快六十了,当真是老糊涂了吗?竟然糊里糊涂地撺掇着殿主做出如此大的失误。看来年岁不饶人啊!想到此次的遭遇,邹声中心里就心灰意冷,踌躇之中,惭愧之下,不禁萌生出退庙堂隐江湖之意。
不多时,碧金带着郎中和一队士兵策马飞奔而来。
碧金策马到了岭上寨中,滚鞍下马,急忙来到大寨之中,看见冯仑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邹声中残缺着一条臂膊坐在椅子上。碧金大惊,急忙扑到床前,未语泪先流,说出话来声音都哽咽了:“爹,爹!”冯仑山睁眼看见是碧金到了,勉强睁眼一看,声音微弱地说:“碧金。”碧金急忙让郎中给父亲诊治。那郎中把脉过后,面色沉重。碧金急忙说:“大夫,我父亲怎么样?”那郎中看了殿主,欲言又止。碧金看了郎中的表情,不禁大吃一惊。冯仑山勉强一笑,说:“我的身体,我知道的,但说无妨。”郎中说:“殿主的伤势沉重,以后,只怕再也骑不得马,终身离不开这床榻了。”碧金又是一惊,站在一边的邹声中失声道:“不会吧?”冯仑山却淡淡地一笑,说:“没有什么的,反正我儿子都这么大了,正好该让他闯荡一番了。”说完了,冯仑山咳嗽不止,嘴角不禁咳出血来。
郎中赶紧给他备药。
冯仑山说:“儿子,你叫其他几个都进来。”碧金出去了,叫进了兰孝德和祝毅,冯仑山看看,说:“还有张帆和阿沫呢?”
几又出去,叫进了张帆和阿沫。几个都站在冯仑山的床前。
冯仑山叹息一声,说:“儿啊,父亲瘫痪至此,以后,神殿就交给你打理了,记住,要勤政,远小人近贤人。遇事多商量,不要一个独断专行。”碧金不禁哭起来,泪如雨下,在场的人也个个垂泪。
冯仑山说:“以后,兰长老和祝将军他们都是你的依靠,你要好生尊敬,客客气气,不可妄自尊大。”碧金在哭声里连连点头。
冯仑山又说:“像张帆、阿沫,后起之秀,前途广大,你要紧密的团结他们,作为你的左膀右臂。”碧金呜呜地嗯嗯应声。张帆急忙说:“承蒙殿主看得起,张某一定自当竭力辅助公子,荡平悲伤之城。”冯仑山说:“得你这句话,我心里宽慰大半。”冯仑山看向阿沫,阿沫却犹豫了一下,方才近前说:“殿主宽心,阿沫虽然对官场无心,但是也自会尽力帮助公子,待他荡平悲伤之城,阿沫自当归隐江湖。”听了阿沫的话,冯仑山脸上悲喜交加,但是人各有志,却已不好多说什么。冯仑山又看向邹声中,说:“你邹大叔自不必说,你以后待他,就如待我一样。”碧金正要应声,邹声中却连连摆手说:“罢了罢了,邹某以后随伺殿主,床前床后,永不离弃。”冯仑山说:“你要帮碧金一把呀!”邹声中脸上惭愧地说:“今日一战,一败涂地至此,邹某心里惭愧得恨不得自杀,又岂可再误导公子?有张帆陪他,就够了,况且邹某受伤已不轻,就此陪同殿主,归隐林下。”说完,邹声中朝着冯仑山低着头。冯仑山叹息一声,不好再勉强邹声中。又嘱咐了几句,这时,郎中端药进来,碧金留下服侍他父亲,其余众人都出账去。
待众人出去,冯仑山吃药以后,又对碧金说:“为父不再回神殿去了,你去自个撑起一片天,遇事一定要多冷静,三思而行,不可冲动。”碧金说:“你不回去,那娘呢?”冯仑山说:“你回去以后,叫你娘到林下寨来和我一起度过残生。”碧金说:“那邹大叔和你一起去吗?”冯仑山说:“随便他吧,他要去也行。”碧金咬牙说:“我回去以后,一定把何求仕的女人砍做几截,再剁成肉酱,方解心头之恨。”冯仑山急忙说;“不可,造孽在于何求仕,不干他夫人的事情,况且,你要顾虑到你妹妹的感受。”听到父亲说起碧玉,碧金不禁踌躇起来,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。冯仑山又嘱咐说:“内务多和兰长老商量,军机大事多问张帆。唉,可惜了阿沫。”
且说碧玉和何夫人在神殿里住着,等着冯仑山和何求仕和解的消息传来。夫人满脸含笑,说:“他们两个冤家争了一辈子,斗了一辈子,这次终于要和解了,真是一件无量的功德,女儿呀,你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。”碧玉看看她,一时还没有想好该喊她什么,只得糊涂地说:“是呀,起初我得知我的身世,心都透凉了,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,没有料到,现在坏事竟然变成了好事。”冯夫人用手牵着何夫人的手,说:“以后,我们两个,就如姊妹一般,天天在一起游玩,好不开心快活。”何夫人连连点头,又说:“碧玉都这么大了,也该许得人家了。”碧玉听了,满脸通红,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。冯夫人说:“她中意那个叫做阿沫的小伙子,不知道他们现在谈得怎么样了?”何夫人听了,说:“阿沫?”冯夫人说:“是呀,一个蛮俊俏的小伙子,和碧玉又差不多年纪,两个看起来般配得很。”碧玉羞涩地嗔怪说“娘!”
何夫人说:“那天让我看看,是个什么模样。”冯夫人说;“殿主这次去约谈,好像没有带上他,等我去喊他来你看看。”说着,冯夫人就出去了。一出去,何夫人的眼光都聚集到碧玉身上来了,凝眸看了碧玉一会儿,何夫人忍不住,走过来拉着碧玉的手,说:“碧玉,我的好女儿,自你失踪以后,娘天天都在想你。”碧玉听她这么一说,心里面顿时泛起各种的滋味,百感交集,欲待不和她说什么。,无奈何夫人却又泪如雨下,碧玉也洒下泪来。何夫人哽咽地又说:“你一出生,娘就没有尽到半点儿责任,真是惭愧得很,对不住女儿你呀。”听得何夫人这么一说,碧玉心里一颤,抬起头来看着满脸泪痕的何夫人,正要说什么。
忽然,外面什么影子一闪,进来了,对何夫人说:“夫人快和我走!”
何夫人和碧玉都吃了一惊,看着这个来人,一身黑衣,动作轻捷。碧玉喝道:“你是谁?竟敢擅闯神殿内府!”
那人冲着碧玉鞠躬一个说:“城主的安排,还请夫人小姐见谅。”和夫人听得有些糊涂,说:“”没事,城主的安排?你来干什么?”
话音一落,自己那人手里一挥,似乎有一片轻轻的白雾洒出一样,何夫人和碧玉顿时一阵头脑晕眩,站立欲倒。那人一把搂住两个,此时,又闪身进来了三四个人,个个黑衣,动作也麻利,扛起何夫人和碧玉,急匆匆地向着外面窜去。
等到冯夫人醒来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她却看见,自己的儿子何飞雪站在一边,另一张床上,躺着的却是碧玉,似乎还没有醒来一样。那飞雪正凝神注视着碧玉,脉脉含情一样。
何夫人奇怪地说:“我这是在做梦吗?”何飞雪正在看着碧玉,听见他母亲醒来的声音,扭头说:“娘,你不是做梦。这是父亲派人接你们回来。”何夫人奇怪地说:“你父亲叫人用这种方式接我们回来?”
何飞雪说:“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。”何夫人站起来。,走到碧玉那床前,对何飞雪说:“飞雪,快过来看看,这是你的妹妹,亲妹妹。”何飞雪听得大惊,失声说:“这是我的妹妹?亲妹妹?”
何夫人说:“她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妹妹,自打她一出生,就失踪了,原来却是在神殿长大,真是怪异之事,现在终于找回了她。”
何飞雪听得心惊,失声说:“这?竟然是真的?”何夫人看他如此失态,有些讶异说:“飞雪,你怎么啦?”
